国庆假期,女朋友去当伴娘。结果遭遇婚闹。司仪让她一口吞掉香蕉,不能咬断。寓意新郎新娘感情长长久久。周围一群流氓起哄。然后,我把鞭炮绑在司仪身上,点燃:炮仗寓意新人生活红红火火。又笑:不要动,敢动一下我打死你。1都说婚闹严重的地方不要嫁。因为你永远不知道,有些人能借着婚礼的名头干出什么禽兽事情。我女朋友的姐姐结婚,男方来自婚闹大省。我早就打...
国庆假期,女朋友去当伴娘。
结果遭遇婚闹。
司仪让她一口吞掉香蕉,不能咬断。
寓意新郎新娘感情长长久久。
周围一群流氓起哄。
然后,我把鞭炮绑在司仪身上,点燃:
炮仗寓意新人生活红红火火。
又笑:
不要动,敢动一下我打死你。
1
都说婚闹严重的地方不要嫁。
因为你永远不知道,有些人能借着婚礼的名头干出什么禽兽事情。
我女朋友的姐姐结婚,男方来自婚闹大省。
我早就打听过,他们那个村有婚闹传统。
所以即使男方家一再保证,我还是留了个心眼。
婚礼的前半段都平平安安,一直到新郎背着新娘出娘家。
我下楼给小朋友们买饮料的时候,听到一个男声说:
「那个伴娘不错,腿长腰也细,摸起来肯定爽。」
他一头长发,穿着西装,胸前别着【伴郎】的领花。
是男方的人。
另一个伴郎马上附和:
「你看上他小姨子了?那我要那个。」
他指着跟在姐姐旁边的伴娘:
「这个屁股大,屁股大的好用。」
他们笑得下流猥琐:「那一会找个机会好好弄弄,我们都爽一下。」
我冲过去,拍了拍长发男的肩膀:「你敢碰她们一下试试?」
我的拳头捏得死紧,要不是顾忌姐姐结婚,我肯定当场就给他点颜色看看。
长发男回头看了我一眼,笑了一下。
根本没把我当回事的样子,扭头就钻进了车里。
婚车已经出发。
我赶紧去开车跟在后面。
2
车子停得远。
我开出车库的时候,已经看不见车队了。
我心里七上八下,满脑子都是长发男一嘴黄牙的猥琐样子。
忽然想起之前看的一个新闻:
说是有两个伴郎在车里对一个伴娘乱摸。
又把视频发到网上。
一个女孩子哪里是两个壮汉的对手。
怎么反抗也没有用。
事后,女孩得了严重的抑郁症,自杀了好几次。
一想到这里,我简直五内俱焚。
连忙给女朋友打电话。
一直没人接。
过了好几分钟,她才回了条微信,问我怎么了。
我说你跟谁在一起。
她说她和姐姐姐夫,还有一个摄像一辆车。
我放下心来,叮嘱她到了男方家不要乱走,我就在她后面。
她这个憨憨,竟然也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。
就回了个萌萌的表情包,说好的。
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,终于到村子了。
我来到男方家里的时候,新郎新娘正在给男方妈妈敬茶。
我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,看热闹的人群中也没有长发男的身影。
我松了一口气,听到旁边的司仪用蹩脚的普通话说:
「今天,有一个家庭失去了女儿,但有一个男人得到了一个新娘,新娘新娘,顾名思义就是新的娘,赵成才,你可不能有了新妈就忘了旧妈啊。」
赵成才是新郎的名字,看样子两人认识。
也对,要不是发小,谁会请这种土尬的司仪?
人群哄笑。
姐姐皱了皱眉头,有点不开心的样子,但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这时,那个司仪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朵大红塑料花。
「戴花戴花,戴左边生男孩,戴右边生女孩,戴中间生龙凤胎,新娘子你是要戴哪边?」
姐姐刚刚站起来,被这阵仗搞得有点蒙。
倒是她婆婆一把夺过来,不由分说地戴在姐姐左边:
「肯定要男孩啊,要个女孩不是便宜了别人?」
姐姐笑着说:「妈,其实生男生女都一样。」
婆婆眼睛一瞪:
「怎么一样了?男孩姓赵,以后才是我们家人,要是生个女孩,不是帮别人养了吗?」
姐姐明显不悦,看着姐夫,要他说话的意思。
但姐夫却避开姐姐的眼神,低头帮她把花摆正。
婆婆看着这一幕,嘴角含笑,眼神得意。
得益于女朋友之前押着我看《甄嬛传》的功劳,我几乎一秒解读出了她婆婆的真正意思:
这朵花是枷锁,婆婆要立威。
借此打压刚进门的儿媳妇。
姐姐要姐夫帮忙,但姐夫几乎没有一秒犹豫,就倒向他妈妈这一边。
早听说姐夫爸爸走得早,他妈妈性格强势。
如今看来,果然如此。
摊上这一对母子。
姐姐以后的日子,怕是不好过。
我抬起头,和女朋友对视一眼,都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3
这时,长发男挤入人群,在司仪耳边小声说了什么。
我听不清,但看到司仪对他比了个 OK 的手势。
心中顿时警铃大作。
只见司仪拿了一串香蕉,给每个伴娘发了一个:
「要想日子过得好,伴娘助力少不了。各位姑娘们,你们现在手上拿的不是香蕉,是新郎新娘幸福的象征……」
女孩们捧着香蕉,面面相觑,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司仪也举起一根香蕉,剥开,做了个往嘴里送的动作:「大家像我这样,生吞香蕉,千万不能咬断,这样子新郎新娘的幸福树生活才能长长久久。」
都是成年人,当然知道这个动作有多擦边。
女朋友的脸当场就红了,捏着香蕉想扔又顾忌破坏姐姐的婚礼。
不知道怎么办好。
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,几个伴郎还吹起了口哨。
姐姐瞪着姐夫,姐夫却只是微笑地看着这一幕。
我刚要站出来阻止,就听见「啊」的一声尖叫。
其中一个伴郎已经急不可耐,扑在一个女孩身上。
嘴里说着「我来帮你」,手却伸向女孩的裙子。
女朋友第一时间上去拉,可她哪里拉得动那肥猪一样的男人。
伴郎们纷纷骚乱起来,对着女孩们扑过去。
一秒钟过后,长发男就哭着跪在了地上。
因为我一脚踢在他裤裆。
然后,我揪住肥猪的头发,一肘撞在他腰眼,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,把他像垃圾一样丢了出去。
人群瞬间安静下来。
受惊的女孩哭着躲到角落,女朋友张开双手抱着她,轻声安慰。
男方妈妈脸色阴沉,瞪着我:「你是谁?来插手我家的事情?!」
我还没说话,姐姐就替我回应:「是我妹夫!」
她好像憋了一肚子气,说起话来毫不客气:「不是说好了,不闹的,你们家怎么答应我们的?!」
「哟你家这个儿媳妇厉害呀。」人群中不知道谁叫了一声,「还没过门就敢给你甩脸色了!」
4
闻言,男方妈妈的脸色果然阴沉下来。
她长得本来就凶,现在每一根皱纹看上去都带有狠厉之色。
那个狗司仪也在旁边煽风点火:
「婶子,你这儿媳妇这么蛮横,以后要管着成才咯。到时候要是她不让成才回家,成才肯定不敢不听……想你也是可怜,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成才培养成大学生,就这么送人了……」
长发男紧跟着说:「结婚不就想热闹一下,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,怎么到他这里就行不通了?婶子,我看她不是不想热闹,是她们城里人看不起我们乡下人。」
「放你屁的传统!」姐姐也是气急了,罕见地爆了粗口,「我们中国传统什么时候多了一项调戏妇女?」
她指着那一群人:「你们一个个禽兽,别以为肚子里那点龌龊心思我不知道!」
那群流氓回嘴,各种脏话层出不穷。
「够了!」老太婆大喝,「大好的日子,吵什么吵?」
众人熄火,她扫了姐姐一眼,眉头拧成川字:「你看看你,还有没有一点新娘样子?结婚跟人吵架,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!」
姐姐说:「那要看他们都做的什么事啊!我也想忍,但这种事我怎么忍得下?」
「怎么就忍不下?我怎么以前没发现,你脾气这么大?」老太婆唾沫横飞,「城里大小姐就是厉害哈,现在就敢这么冲,以后谁给我儿子洗衣做饭,伺候他?」
「再说了,谁家结婚不玩一下?你去问问这些人,谁结婚不开开心心地玩?就你们城里人金贵,一点玩笑开不得?」
「这是开玩笑吗?」我说,「都上手了!」
老太婆推了我一把,恶狠狠地:「这里有你什么事?你一个小辈懂不懂尊老爱幼!」
姐姐气得头脑发晕,她捂着胸口缓缓坐在沙发上,指着姐夫:「赵成才,你跟你妈说,这个行为有多恶劣!」
赵成才看了看姐姐,又看了看他妈,一句话没说。
「说啊!哑巴了?」姐姐摇着他的手,「你说话啊!」
「就是,说话啊。」老太婆冷笑一声,「帮你老婆教育你老娘啊!」
赵成才终于开了金口:「妈,我肯定干不出这种事。」
「现在干不出,以后可说不准。」狗司仪说,「婶子你也看到了,成才多听他媳妇话呀。」
「婚都没结完,就这么听他老婆话。」长发男说,「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。」
这句话又触动了老太婆的神经,她指着姐姐说,对赵成才说:「你现在要听一个女人的话跟我造反吗?」
赵成才连忙摇头。
「你小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,男人要自强自立,你现在可倒好,成了一个妻管严,还有什么出息!」
赵成才甩开了姐姐的手,向老太婆讨饶:「平时她也不是这样……哎哟,这不是结婚吗,跟她计较干吗。」
「这还不计较什么时候计较?」老太婆说,「你媳妇这是在跟我立规矩呢!你今天不管,以后就管不到了!」
「……」
「动手!给她一巴掌,让她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!」
姐姐愣住了,仰着头看着赵成才,笑:「你要打我吗?」
「打啊!」狗司仪说,「男人还能被自己婆娘管住了?」
「还大学生呢,读这么多书,结果怕女人!」长发男说,「我看你越活越回去咯!」
「动手!」老太婆大叫,状如疯魔,「这是你媳妇你怕什么!动手啊!」
我看见赵成才的眼底涌起一股狠厉,刚准备阻止,却已经来不及。
他抬手,在姐姐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。
「啪!」
霎时针落可闻。
姐姐的头发披散下来,白皙的脸上,渐渐浮现一个清晰的红掌印。
赵成才的手和声音都在颤抖。
「能不能不要再闹了。」他说,「大喜的日子,这是干吗呢?」
越到后面声音越低,像是在求和。
「这才像样嘛。」那个狗司仪说,「男人就是要顶天立地。」
姐姐嚯地起身,反手一巴掌抽了回去。
接着是一耳光,又一耳光。
「啪啪」的声音,如鞭炮炸响。
赵成才被打得一个劲地后退,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「赵成才,你个王八蛋,你敢跟我动手!」姐姐撸起裙子,脱下高跟鞋,对着他的头狠狠砸过去。
周围人赶紧拉架。
但更多的男人,却借机揩油。
那个长发男嘿嘿一笑:「小姨子半个屁股都是姐夫的,赵成才,今天借你半个屁股摸一摸。」
说着,他就扑向我女朋友。
我他妈气疯了。
飞起一脚踹在他腰上,把他狠狠踢飞了出去。
然后掐着他的脖子,把他按在地上。
踩着他的脸,猛踢他的狗头。
他躺在地上,缩成一团,抱着脑袋不断讨饶。
很快就有人拉我。
但那几个细狗,根本拽不动我。
我打得那个长发狗披头散发,口吐血沫。
突然,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一下。
眼冒金星,满嘴腥味。
有个孙子抄着酒瓶子偷袭我。
见我没倒下,他惊慌失措。
举着空瓶子,愣愣地看着我。
我怒气横生,抓着那个人的脖子,狠狠来了一记头槌。
然后顺手抓起一个白酒瓶,对着他的天灵盖就是一下。
「砰」的一声。
酒瓶碎裂,白酒顺着我的手滴滴答答地流下。
蜇得我伤口火辣辣地疼。
那个偷袭我的杂碎,躺在地上,抱着脑袋哀号。
我转身继续找长发男的麻烦。
发现他虽然被我打得站不起来,还是盯着我女朋友。
贼心不死。
我正要上去再把他打一顿的时候。
听到了姐姐的尖叫。
原来有人浑水摸鱼,趁着拉架,把手伸进姐姐的裙子。
我女友和一个伴娘弓着身子,挡在姐姐面前。
竟然也有人打她们的主意。
几只咸猪手已经快要碰到她们的腰。
我恨不得一刀剁了这几只狗爪子。
当即冲上去,把离姐姐最近的一个男人拽开。
然后从桌上拿了两瓶酒,磕开。
对准他们:「谁他妈再上前一步,老子捅了你们!」
一群人被我的气势镇得愣在原地。
没有人再敢上前。
我一边护着姐姐后退,一面小声说:「快报警。」
女友这才如梦初醒。
「我今天才算看清这个人。」姐姐说,「死妈宝男,狗东西!老娘要杀了他!」
头上的血流到了眼睛里,我甩了甩头,把血甩了出去:
「我也想干他,可是这里都是他们的人,我们先想办法撤出去。」
没有办法。
门口被他们的人堵得严严实实。
「这是我的家事,你不要插手!」老太婆阴沉着一张老脸,「不然你没好下场。」
她身后,一群狗男人的眼神发绿,不怀好意地看着我。
我暗暗心惊,想起之前看过的女大学生被拐卖后逃走,一个村子的人帮忙围捕的新闻。
今天要不是跟着过来了。
这些女孩要遭遇什么,我简直不敢想。
这时,女朋友哭出声来。
姐姐的性格随爸爸,火爆。
我女友的性格随妈妈,软糯。
平时看见个毛毛虫都怕得走不动路,现在被老太婆一吓,肯定怕得要死。
我赶紧安慰她说:「没事没事,我就在你旁边,没有人可以伤害你。」
她摇了摇头,抓着我的手,哽咽着说:「你疼不疼?」
我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是伤。
白衬衫被血粘在身上。
刚才被砸的后脑勺也阵阵跳动。
「不疼。」我笑着说。
「既然你非要多管闲事。」老太婆说,「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。」
话音刚落,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。
一群人乌泱泱地涌进房间。
我心里「咯噔」一声,心想这肯定是场恶战。
握紧了酒瓶子,暗暗下定决心。
就是被打死,也决不能后退一步!
5
却没想到,新进来的壮汉抓着伴郎就是一顿胖揍。
个个身高逼近两米,蒲扇大的巴掌抡起来带着阵阵破风声。
打得最凶的那个我看着眼熟。
想起来了,是我女朋友的堂弟。
我和他吃过饭来着。
这小子好像把他体校同学都叫过来了:
这个揪着别人衣领,画了个半圆丢出去的,是练铅球的。
这个抓住别人裤带,助跑,再笔直丢出去的,是练标枪的。
这个把人团成一团……练保龄球的?
体校有这个项目吗?
我正疑惑。
那哥们喊了一声:「超,接球!」
奈何堂弟打得太投入,没听到他话。
「球」被扔到了地上。
他满脸遗憾,随即又振作起来:「再来一次。」
于是,拖着伴郎的腿,又把他团成一团。
我懂了,这是打篮球。
我看得目不暇接,很快又听到一声虎吼:
「谁动我闺女!」
大家的动作纷纷一滞,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。
我的准老丈人踏步如虎行,环首四顾。
目光如电,所过之处人们纷纷低下了头。
早听女友说过,他爸妈谈恋爱时,丈母娘被街上流氓团伙调戏。老丈人顺手捡了块板砖,一个人追着八个人砸。
没想到如今已经年过半百,威风丝毫不减当年。
「爸爸!」
女朋友第一个扑了上去,抱着老丈人哭着说:「姐姐和大维被欺负了!」
「怎么回事?」老丈人一咬牙关,腮边线条冷硬,看着女友的眼神却是温柔似水,「你和老爸说,老爸给你们做主!」
女友委屈坏了,哪里还说得出话,只是指着赵成才:「他打姐姐!他扇姐姐耳光!」
寒光一闪。
老丈人眼睛一瞪,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。
屋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。
没等他吩咐,堂弟带着一个同学上前,按住了赵成才,一左一右掰开了他的胳膊。
「打回去!」老丈人说,「十倍百倍地打回去!」
姐姐重重点头,把披散下来的头发扎了个马尾,撸起袖子,抬手就是一耳光:
「我让你骗我!」
又是一巴掌:「让你重男轻女!」
再一耳光:「打死你这个凤凰男,妈宝男!」
「啪啪啪……」
数不清多少个耳光过去。
赵成才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,但他自始至终低着头,一言不发。
姐姐甩了甩手,指着他,声音颤抖:「我到今天才算真的认识你,说什么永远把我摆在第一位,什么一生一世对我好,我呸……赵成才,你真能装!」
赵成才终于抬头,支支吾吾地说:「今天是我不对,行了吧。你打也打了,骂也骂了,气也该消了吧?」
「小两口过日子,哪有不磕磕绊绊的。」老太婆终于出声,刚才她儿子被打,一个屁都不敢放。
此刻却拿腔拿调,又摆出一副长辈教育人的架势:「夫妻没有隔夜仇,都过去了,过去了。」
老丈人可不吃她这套。
「妈的,忘了还有你个老畜生。」
他看着老太婆还在喝茶,就来气。
一把夺过,泼了老太婆一脸:「你喝你妈的茶,你就教你儿子打女人?」
老太婆被骂了一顿,也不敢还嘴,只喏喏道:「亲家,他们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处理嘛,我们老一辈不好插手。」
「谁跟你是亲家!」老丈人虎目一瞪,「好啊,让他们自己处理,闺女,再把这个王八蛋打一顿!」
姐姐得令,抓着赵成才的头继续开打。
老太婆脸都绿了。
6
「爸爸,还有大维也被欺负了。」女友说。
老丈人看向我,眼睛猛然一睖。
「谁干的?!」
我猜我现在的模样一定有点吓人,不然也不会让堂弟等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「他,他,还有他。」女友指了三个人出来,「他打大维的后背,他抱着大维的腿,还有他用酒瓶子偷袭……」
女友绘声绘色地讲述我挨揍的场景。
我听着听着不经汗颜,我以为自己刚才挺英勇的。
原来在她眼里这么惨兮兮……
老丈人让他们跪成一排,自抽耳光。
提审长发男时,发现他已经躺在地上半死不活。
「你干的?」老丈人问我。
我终于扬眉吐气,一挺胸膛,有些自豪地道:「我干的。」
「不错。」
老丈人赞许地点点头。
还有些人我和女友都不记得了。
刚才那副色魔样,现在个个都唯唯诺诺,嘴脸一换,一时还真想不起来。
我灵光一闪,不是有录像吗,直接对着找,谁都跑不掉。
闻言,人群中几个男的纷纷变了脸色。
当场就想跑,但门口被几个铁塔般的汉子堵着。
谁又跑得掉?
7
录像看到一半。
老丈人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。
对着赵成才,和长发男一人一脚才稍解心头之气。
最后,每个参与婚闹的人都被拎了出来。
连嘴贱躲在人群中怂恿的人,也被比着音色,找了出来。
不错杀,不放过。
主打一个有仇必报。
先从谁开始呢?
我的目光挪到了躲在角落的司仪。
一个小时前,狗嘴还叭叭个不停。
现在缩在人后面,大气不敢出一个。
恨不得自己凭空学会隐身。
我走过去,劈手抓住他的领子,把他揪了出来:
「喜欢吃香蕉吗?」
他一张丑脸惨白,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。
我根本不理他,找了一根香蕉,不剥皮,对着他道:
「把嘴张开,啊——」
他还是一个劲地摇头,我没有耐心了。
直接捏着他的脸,掰开下颌。
把一整根香蕉塞进喉咙里。
他一阵一阵地干呕,口水从嘴里一股股地喷出来。
「不许咬断!给我吃!」
他果然不敢忤逆我,很快呼吸不畅,直翻白眼。
堂弟知道这样会闹出人命,一脚踢在他后脑勺。
他倒在地上,吐出香蕉,一个劲地咳嗽。
「好吃吗?」我问。
「不不不……」他连连摆手,「哥,我错了,哥。」
「明知道不好吃,还非要捉弄人。」我冷笑,「现在才认错就太晚了吧?」
我在院子里找了几挂没放的鞭炮。
笑着问他:「戴花戴花,戴左边左边开花,戴右边右边开花,戴中间两边开花,司仪,你要戴哪里?」
「哈哈。」姐姐第一个笑出来。
她揩掉了眼角的眼泪,盯着司仪,恨恨地说:「给他全身都戴满花,让他全身开花!」
我说:「好嘞,姐。」
叫两个人把瘫软的司仪拎起来,绑在树上。
然后把鞭炮挂满他全身。
还没点上,他就已经抖如筛糠,裤子还尿湿了。
「错了,我真的错了,哥,放过我吧。」
我并不理会:「炮仗寓意新人生活红红火火,一会不要动,动一下我打死你!」
这时,老丈人走过来,拍拍他的脸:「老子这辈子最恨你这种满嘴跑火车的人。今天,不把你这张贱嘴给矫正过来,我名字倒过来写!」
然后,他屈指一弹,烟头在空中画了个完美的弧度,飞到他身上。
噼里啪啦,噼里啪啦。
橙红的火光炸响。
在渐渐暗沉的天色下,颇有些美感。
我们静静欣赏着这一幕,几个伴郎跪在地上面面相觑,眼里全是惊恐。
估计是在为自己的下场担忧。
那个狗司仪怎么可能不动。
即使上半身被捆在树上,也无师自通学会了踢踏舞。
舞步水平我看不出来。
但一定真情实感。
我估计再来几次,他说不定能开创「惊悚流」舞派。
一根烟的工夫,鞭炮炸完。
其实这些小鞭炮威力不大,但侮辱极强。
狗司仪全身焦黑,衣服烂成一条条地挂在身上。
「哥,放过我吧,我真的错了!」
他一张嘴,就是一阵烟。
「有没有人数他刚才动了几次?」我问。
「太多了,根本数不过来。」堂弟说,「但是有录像。」
动一次打一次,动一次打一次。
动次打次动次打次。
堂弟抽出皮带,跟着视频的节拍卡点下手。
司仪哭得很有节奏。
8
司仪之后,就是伴郎了。
对这些猥亵犯,我更是恨之入骨。
「很喜欢动手动脚是吧。」
我找来几个水壶,烧开。
「抱着一分钟,不许松手!」
壶盖被沸水顶开,「噗噗」作响。
我拿起来的时候,壶底的红印刚刚褪去。
几个人跪在地上,垂着脑袋装死。
没有一个人敢接。
我使了个眼色,后面的兄弟马上逼近。
强硬地掰过第一个人的胳膊,硬生生按了上来。
「嗤~」
一阵白烟冒了出来。
很快,那人的手掌就烫掉了一层皮。
「啊!!!!」
那人连三秒钟都没坚持住,就倒在地上,拱来拱去。
高举着的手,红艳艳,其上皮肉清晰可见。
「这么喜欢摸,那我就让你们摸个够。」
我来到第二个人跟前。
他掉头就跑,被我的人一脚踹了回来。
「跑什么?」我蹲下来揪起他的头发,「你们不是很爱干这种事吗?」
「对不起,对不起。」他跪在地上说,「我再也不干了,再也不干了。」
我瞥到一旁默不作声的老太婆,忽然心生一计。
「要我放过你,也不是不可以。」
我的话音刚落,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。
我指着老太婆:「去摸她。」
「啊,这……」那人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。
老太婆的老脸也很难看:「你在讲什么混蛋话!」
「是你说的,不就是热闹热闹而已。」我说,「而且你们村不是一直有这个传统美德吗?」
那人还在犹豫,我扬起水壶。
「开水和她,选一个。」
人们安静下来,司仪和上个人的惨叫清晰可闻。
仅过了不到半分钟,那人打了一个战栗。
「婶子,只能先委屈我了!」
人群中,长发男第一个放下芥蒂,高举着手冲老太婆冲了过去。
他受到我的额外关注,一张脸肿成猪头。
估计也是知道,我绝不会轻饶他。
现在第一个做出表率……将功赎罪。
老太婆惊恐地看着长发男扑过来,伸出枯枝一样的老手去挡。
可哪里是男人的对手。
有了第一个,很快就有第二个,第三个……
伴郎团一拥而上,叠罗汉似的把老太婆围在最里面。
画面太美,我不想看。
别过脸去,听到老太婆凄厉的叫声:「我都七十啦!」
想必此刻,她一定和被婚闹的无数男男女女感同身受。
什么狗屁的传统。
找个幌子发泄兽欲罢了。
9
我看了一眼赵成才。
这个怂蛋,他妈被这样欺负,他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。
刚才打姐姐的勇气去哪了?
只知道窝里横的玩意。
但凡他站出来阻止一下,我都会高看他一眼。
这时,他也看到我了,竟然还冲我点头示意。
我厌恶更甚。
「好了吧,你们满意了吧。」
老太婆裹紧了衣服,站了起来。
「打也打够了,骂也骂够了。可以翻篇了吧?」
我看向老丈人,他正坐在桌边抽烟。
面无表情。
「真是的,大好的日子搞这么一出。」老太婆把衣服上的花重新别好,「快去饭店吧,客人们该等急了。」
有时候,我真对一些人的脸皮厚度羡慕。
都到这个份上了,还想着继续结婚?
姐姐说:「你脑子里装的全是屎吗?」
老太婆啧了一声,倒也没敢摆出先前那副嘴脸,只是叫着姐姐的小名:「娟娟,不好这么和婆婆说话的。」
姐姐都有点无语了:「乱叫什么!谁是你儿媳妇!」
老太婆赶紧给赵成才使了个脸色。
那怂蛋马上拉着姐姐的手说:「娟儿,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,你就算了吧。今天结婚呢,酒店还有好多客人呢……」
姐姐一把甩开他的手:「滚蛋,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!」
「离婚!」老太婆叫了起来,「怎么能离婚呢!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,哪家夫妻没拌过嘴?」
「这他妈是拌嘴吗?」姐姐翻了个白眼,「算了,懒得跟你们家人扯,走了走了,明天去离婚。」
赵成才急了,挡在姐姐面前,跪下,抽自己的肿脸:「娟儿,别离开我,我不能没有你……你想想我们这么些年的感情……」
「你还有脸提!」
怂蛋的猪脸流下一道道口水,被他扇得到处都是。
埋汰又丢人。
老太婆的脸登时有点挂不住,努力挽尊:「娟娟,别冲动,你可想好了,我家儿子这条件可不好找。」
她掰着手指头举例:
「学历高,人也帅,工作又好,性格踏实……」
大学生也不算很高的学历。
我刚毕业那会,找了半年找不到工作。
最后好不容易去了一家小公司,当文案狗。
工资和门口保安一样。
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。
人帅也看不出来,至少比我这个吴彦祖是差远了。
工作好像还是老丈人帮忙找的。
至于性格踏实这一点……
他妈好像以为踏实是窝囊的近义词。
卧槽,这么一数。
好像一无是处啊。
10
「你好像对你儿子有什么误会。」
老丈人抽完最后一口,把烟屁股弹进烟灰缸:「我当初就是看这小子老实,以为他们能好好过日子。房子车子都是我准备的,就他一个月五千来块的工资,买个厕所都要攒八年。」
他拿出手机,发了条短信:「好了,现在你儿子工作也没了。」
话音未落。
怂蛋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他一看联系人,不敢怠慢,颤颤巍巍地接起:
「喂,领导,是我是我……啊,不要啊,我会好好工作,再给个机会……」
那边光速挂断。
怂蛋拿着手机,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上。
老太婆破防了:「你们真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?你可想好了,离了婚,她就是个二手货,有哪个男人还愿意要她?」
「我愿意!」
10
人群中,一个男人排众而出。
他面色潮红,激动得有些兴奋,一叠声地说:「我愿意,我愿意。」
不知道的,还以为有人跟他求婚了呢。
「咦,童哥怎么来了?」女友讶异。
我说:「这哥们谁啊?」
「我姐前男友,从小就认识,高中大学,在一起五年呢。」
「那怎么分的?」
「那时候年纪小,两个人因为小事吵了一架,又是异地,谁都不肯低头,就……」女友说,「后来,那个姓赵的又在追姐姐……」
我抬头仔细打量这哥们。
一米八,身材健硕,一看就经常锻炼,身上的西装我看不出牌子,但质感绝对不是便宜货。
方方面面甩赵成才十八条街。
他看着姐姐,满眼温柔:「本来想来看你最后一眼,就放下你。但没想到,老天待我不薄……上一段恋爱没谈好,现在你单身我也单身,我们再来一次吧?」
姐姐穿着婚纱愣在原地。
童哥一步步向她走去,缓慢又坚定。
水晶灯的光芒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,简直一对璧人。
这样一来,我们费心费力布置的现场,倒也不算浪费。
怂蛋前夫哥心有不甘, 挡在他前面:「你干什么你!」
童哥一脚把他踢开:「滚!」
抬头面对姐姐时又换上一副笑容。
我说:「这哥们祖籍四川吧。」
女友疑惑:「你怎么知道?」
「不然这变脸的手艺跟谁学的。」
童哥揽过姐姐的肩膀,真心实意地给老太婆鞠了一个躬:
「谢谢您的不识好歹, 让我的人生没有了遗憾。」
老太婆捂着心脏, 跌坐在椅子上, 快要气晕过去了。
童哥又道:「顺便多一句嘴,您引以为豪的儿子, 在外面真的啥都不是, 我公司的前台, 学历都比他高。」
顿了一下:「对了, 您儿子刚才打我女朋友了是吧,我借你儿子的脸一用。」
说着他蹲下,擦了擦手,把怂蛋的脸掰正,「啪」就是一巴掌。
全场叫好。
童哥微笑回应, 然后又几步走到老太婆面前:「我觉得您也挺不要脸的, 您也惹我女朋友生气了对吧,也借您的老脸一用。」
「你、你干什么?!」
老太婆惊恐。
回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「这哥们打人还挺有礼貌的。」我说。
「对呀。」女友说,「这叫先礼后兵兵兵兵兵兵兵兵……」
我:「……」
最后, 我们在怂蛋老家闹到后半夜。
老丈人怨气极大, 路过的狗都要抓起来抽两巴掌。
彻底根治了这个村的传统。
结局:
经此一役, 老丈人对我的认可度极高。
半年后,我就和女友结婚了。
我的婚礼上肯定是没有婚闹的。
但是那帮损友, 把我敬酒的白开水换成了白酒。
我说:「谁结婚喝真白酒啊,这么一圈敬下来,我还要不要走路?」
他们说:「那不管, 男人就是要来真的, 搞那些假的没意思。」
我说:「你们不要给我上纲上线。」
他们说:「好吧好吧,那这次喝白水,下次再喝白酒。」
「我怎么会有下次!」
我说不过半点。
最后喝得半梦半醒, 差点拉着老丈人拜把子。
听我老婆说,童哥当时一个劲地夸我牛逼,直接倒反天罡。
醒来时已是后半夜。
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涂成了大花脸。
刚要擦,老婆阻止了我:「不许擦, 我还没画完呢!」
我看了看镜子里粗重的眉毛:「你又要画什么妆?」
「蜡笔小新!」
她拿着化妆品坐在我腿上:「眼睛闭上,就差最后几步了。」
我依言闭上了眼, 仍由那些冰冰凉凉的东西涂在脸上。
酥酥麻麻痒痒的。
「童哥要求婚啦。」老婆忽然说。
「真的?什么时候?」
「就刚才, 他和我说,看我们结婚很羡慕, 已经在计划和姐姐求婚了!」
「你说, 会在什么时候,马上要跨年了吧。」
「不知道,肯定很快, 童哥执行力很高的,说不定酒店都订好了,还有鲜花蛋糕……」
我听着听着, 忽然感到一阵歉疚。
那次回去后不久,老丈人就拍板了我和老婆的婚事。
少了一个求婚环节。
她肯定羡慕姐姐吧。
「对不起,我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。」我拉着老婆的手。
「有什么好补偿的?」她笑着说,「反正我一定是会嫁给你的, 我不在乎这些。」
「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。」
我紧紧搂住她,感受着她温软的体温。
「老婆。」
「嗯?」
「我爱你。」
「巧了,我也是。」
完结。